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寻根记

发布时间:2022/10/24 浏览量:5590

    2012年,桐城璩氏世德堂修谱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。居住在当地的族人们都登记得差不多了。由于我是编辑之一,身负重任,压力山大。父亲别的不当心,最使他放心不下的就是璩楼南坡公这一房。璩楼在金拱镇西湖村,1956年以前这里归桐城县,后划归怀宁县管辖,也是璩氏族人比较集中居住地。这里的族人与我房头世系比较接近。可以这样计算,在元末明初从江西瓦屑坝迁桐第一代算起,我与璩楼第九代是同胞弟兄。他们是长房伯盤公,我们是小房伯康公。到我爷爷这一代是第十八世,中间相隔八代。虽然早已出了五服,但在桐城整个璩氏家族当中,也算比较亲近的了。父亲为什么惦记着这一房呢?说起来有一定的渊源。璩楼第十七代有个璩志学,名筠字南坡一字筱楼,县丞令。清同治十二年出生。在光绪年代后期乃至宣统和民国初期,他在西乡黄马河保是个响当当的人物。既在政府有职,又是这一带璩氏家族之中问事之人。其他姓氏的人都不敢小看他,在乡间也留有许多佳话。说来话长,1949年之后,这一家人销声匿迹,人间蒸发。其时,南坡公已过世,仅剩小夫人。周边乡民不知她姓甚名谁,又是个外乡人,再加上她是长辈,大家都喊她侉奶奶。一则可能她属于北方人,我们家乡对北方人都称“北方侉子”;二则也许她生得人高马大的缘故。所以,得此雅称。   父亲生怕他这一房修谱漏掉了。时不时地问我: 找没找到线索?我说没找着。他就喃喃自语: 那就怪了,南坡公有个儿子,比我大几岁,我们当年在天城读过书的,算来是同学啊。提起这件事,父亲向我讲述了他们当年读书时的一件往事: 五月往的一个周末,天下暴雨,放学回家的路上,大沙河突然涨水了。父亲当时年幼胆小,是南坡公的儿子背起他摸水过河的。璩楼离白果过河的地方没多少路,天黑了,衣服又湿了。父亲那天晚上就在他家过夜的,第二天才回家。由于我爷爷是个监生,属于读于之人,在那个年代,也算是家族之中的先生。他比南坡公小十六岁,后期黄马河保这一带族中诸事,都是我爷爷出面。于是,我们两家就有来往。当年,我父母结婚的时候,侉奶奶上门来送过贺礼。没有修谱的时候,父亲未提及此事,启动修谱之后,他就不止一次提起这件事。我知道,其目的就是要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南坡公这一房从谱上漏掉。修谱搜集资料的这几年,我骑着一辆摩托车,经常穿梭于桐、怀两县交界处。璩楼也不知去了多少趟。当然,也不是为了南坡公一家的资料。然而,世事沧桑,偌大的一座村庄,全被夷为平地。被土地置换工程,让整个璩楼老房屋已不复存在,平整成一片片土地,全部种上了玉米。在清朝年间,村庄被称为楼的都有一种特殊性,起码比一般村庄要高出些档次。比如,我在《六尺巷文化》平台上曾刊出潘赞化与璩方氏”的文章,那里面的潘楼与方楼与一般村庄就有区别,它们就有名气得多。璩楼也不例外,民间传说: 璩楼的大门头子,是伍经阳(也许不是此三个字,是有名的地师)测向定夺的。所以,这里曾经人文荟萃,人才辈出,尽出读书之人。上溯桐城璩氏族谱,璩楼主持人几乎占了整个谱的半壁江山。乾隆二修是桐岡公,梅芳公二修誊稿三修为户尊,克锐公总稿。四修光烁公创新改革,欧、苏兼顾式。让周边其他姓氏惊叹不已。他们皆为绍绥公后裔,与南坡公同出一脉。再从近代来说,戴娇倩系出璩楼,台湾璩美凤的祖父同样出自璩楼。还有许多可能未被发现。没有了璩楼,族人们各奔东西,有的外出定居,有的在城里买了房子。每次去寻找族人,大都一问三不知。对南坡公这一房,还有一个特殊原因: 解放初期,他家成份很高,儿子早年外出一直未归。那个年代,像这类人家是倍受歧视,人们怕惹麻烦,牵涉到他家都是三缄其口。就是亲房本户,都会绕弯子避开的。几十年过去,慢慢淡出人们的记忆。后来,我就从周边其他姓氏老年人那里打听,都说是有这个人,但他的后人却没见过,在什么地方?不甚了了。修谱要定稿了。父亲问我南坡公这一房怎么定?我说按老谱上来,上面写着什么就照寻什么。由于我璩氏世德堂六修谱断代,此次七修只能按五修顺延。五修又是宣统二年修的,距今百年以上,几乎间隔四、五代人。找不到祖上的很多,孙不识祖的也不少。尤其在五修以后外迁的族人,那个年代,有的是挑着箩担背井离乡的,只顾活着的人是如何活下去,哪里还顾得上祖先不祖先呢。在五修谱上,南坡公只有自己和原配夫人汪氏的信息,而且汪氏已故,卒葬皆有记录。既无侉奶奶的片言只字,又无生子的任何信息。怎么办?父亲对我说: 南坡公有儿子这是实实在在的,我接触过,你就记上他的儿子,也不至于让这一房断掉。父亲的心情我当然理解,我肯定不会草率行事。我决定抽空再到璩楼隔壁村里去问问人,事前也听到有关南坡公后人的一些传闻。结果,还真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,说是这家有后人在内蒙古。传闻是有原因的,多年前,有内蒙方面来过信,联系故乡人。皆因行政区划的变更,地址对不上号,年代久远,往日亲朋故旧已过世,来信又没到璩楼,落到另外一个村里,这个村里人又不知道璩楼有这么一户,真是阴差阳错,失之交臂。来信长期无人接收,只能打回原址。这也算寻根问祖,但此次是不了了之。大概也在2012年底,在桐城璩氏家族群里,有人发了一则信息: 有一个老人,年轻时就参加了国民革命军,曾在黄埔军校某期集训过。老家是桐城人,名字叫璩宗重,寻求家乡信息。那时,我对电脑操作才刚刚起步,半拉子水平,问别人,别人说是转发过来的。我想: 解决这个问题的突破口还是问我父亲,只要璩宗重是南坡公的儿子,这个问题就有了转机。幸亏问得及时,我父亲2013年5月去世,享年91岁。此前我问他,他回忆说: 念书时好像不是这个名字,当年好像听到叫诗重。这不就行了嘛,他是诗字辈,起码接祖上是不会错的了。按道理,我们应该继续查下去。但修谱这项工程已拖了这么多年了,牵涉外地族人的资料进展缓慢,收效甚微。再加上方方面面的原因,个中苦衷真的是一言难尽。谁也没有能力再力挺外出,耗资巨大。如果查找没有效果,谁又来担当这个责任呢?再者,成谱印刷又是整体工程,一旦开机不可能停下等你再编辑的。更不可能为了这一户,再到內蒙古去“大海捞针”吧。于是,南坡公名下有宗重出现,在五修谱的基础上加: 继娶氏生年不详,当地人称侉奶奶卒葬亦不详。宗重公名下: 生年、娶妻、生子不详,居内蒙古,情况不明等等。但愿皇天有眼,祖上有德。我只能寄希望于族中后起,下届修谱来完成这个使命吧!2016年6月11日上午,我突然接到西湖村原书记汪经富的电话,他说: 又有璩楼外地你的本家寻根问祖来了。我想,只有找你了。这个“又有”说明不止一次了,那年戴娇倩的母亲璩伟萍为自己父亲坟墓安碑,带领一帮上海族人回璩楼认祖归宗,也是找这位汪书记的。汪经富现在已故,他真的是一个有人文情怀的基层领导。他将客人指到我家,一行四人,开着一辆轿车,是内蒙牌照。不用介绍,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。带队的是一位长者,墩墩实实的个头,北方人固有的肤色。但他眉宇间和那未曾开口先有笑意的神态,好像我们曾似相识一样。无论他的母亲是哪里人氏,或者说他出生在那遥远的北方,长期生长在异地他乡,那潜藏在骨子里的父辈气质都无法掩盖。尽管我没见过对方的上辈人,但仅凭我长期接触家族中的诸多长者们,我可以断定此人是宗重公的后人,就不知道怎么称呼。通过介绍,长者叫书志,比我长一辈,按桐城人的称谓,我喊他椒椒。但他比我小一岁,1948年出生。他客气,喊我老哥。同来的有他的夫人,与我老伴同龄,1950年出生。典型的北方女人气质,壮实,富态,沉静而又端庄。也许是坐车时间太长,有些疲倦。汽车是从包头开过来的,乘坐几十个小时,真的不简单。司机是他们的孙子,名叫泽元,身材魁梧,白白胖胖的小伙子。一个人驾驶,丝毫不见他有旅途的疲劳。还有一个是泽元的大学同学,安庆人。此次南下,一则到老家寻根问祖,无论如何要完成上辈的遗愿,二则送泽元的同学回安庆。老家在璩楼,离这儿还有七至八公里路。首先,将谱事处理好再说。找到璩楼这一卷,当翻到南坡公这一页时,宗重记在他父亲名下。再查到宗重公,虽然没有娶妻生子的状况,但记有后人居住在内蒙古,就凭这一条足以让书志椒椒非常感激。他问我怎么知道这则信息?我说根据两点: 一是邻村人的口传,二是根据网络上发出宗重公的名字。我就将自己父亲少年时代与宗重公的交集,向他介绍一番。他感慨万千: 我们真有缘分,祖上的世交,百年沧桑,其后辈又相聚在一起,真的让人匪夷所思。短暂的时间,书志椒椒只将自己的奶奶向我介绍了一番。被乡间称为侉奶奶本姓高,扬州人,父亲宗重属她所生。其实,他根本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和奶奶,这一切都是他父亲告诉他的。因为,他父亲从民国二十几年外出从军,一直未回过故乡,哪里还顾得上家里的事呢。由于时间仓促,他们上午必须要赶到安庆。千里迢迢来寻根问祖,连一顿便饭都没招待,我们的先人泉下有知,肯定会指责东道主寡情寡义的。然而,书志椒椒今天特别高兴,我把他家信息全都续到谱上。按他的说法,这比吃什么都是值得的。我们七修谱是2014年底竣工,2015年清明节全部发放到位。这个时段再来补录信息,是不是晚了一点呢?然而,我们事前就已经预料到有这种情况发生。所以,凡在后期补录的信息,一律录到祠堂珍藏的那套“天字号”的总谱上,以便将来八修不至于再遗漏。当然,南坡公这一房的补录工作,我后期特地赶到祠堂将其完善了。按理,此事应该结束了。哪里知道,2017年8月8日,大概是下午,还是那辆轿车,突然又停在了我家门口。从车里下来五个人,书志椒椒夫妇,司机还是泽元那个小伙子。另外是书志椒椒的女儿母女二人。他们又是从包头开车过来的,我说: 小伙子你真不简单啦。他却说: 我从十几岁就开车了,这不算什么。

    那年8月7日立秋,正在末伏,天气十分炎热。他们一行五人是上门来接我们,明天中午到怀宁新县城万豪酒店去吃中饭,是特地宴请我们夫妇的。这个情意太重了吧?上次我们已多有怠慢,心生愧疚了。对方说: 我们已住进此酒店,明天上午叫泽元开车来接你们。虽相隔千山万水,但毕竟血脉相连,我们还需要分什么彼此吗。由于时间充裕,这次我才了解到宗重公的大致经历: 他是1919年出生,少壮时则外出从军,一去未回。投军傅作义将军麾下,深得信任,曾进黄埔军校深造。北平和平解放后,遣散未归故里,而是去了绥远省(当时的行政名称)。在当地与内蒙古巴盟任氏结婚生子。2005年逝世,享年86岁。一生艰辛曲折,命运多舛,受尽人间坎坷。当天下午,泽元将我们两个老头送到璩楼。在车上,泽元对我说: 他爷爷今天最开心,为什么呢?马上就要看到老家了。其实,这个老家只能对宗重公而言,因为他出生在这块土地上。按过去老人们说,他的胞衣(紫河车)罐还埋在这块土壤里呢。对书志爷孙俩而言,只是找到了自己的根,他们的根在璩楼。璩楼到了。我在当地找到一位本家,由他当向导兼讲解员,叙述一下璩楼的前世今生。老屋基上全是玉米,周边全是巴茅,长得特别茂盛,一点也不透风。天刚下过暴雨,雨过天晴,烈日当空,连蒸带烤,湿热难当。书志椒椒既虔诚,又十分失望,看着满目的玉米地发呆。也许反差太大,自己父亲生前肯定他向讲述过璩楼的荣耀与辉煌。过去,人们喜欢把一座村庄或某个家族的崛起,归结于风水的作用,这有沒有科学依据呢?对此,我不敢妄加评论。但家族的基因和家风的传承是不可忽视的。就拿这一脉而言,有人存在就有希望。宗重公颠沛流离,几经磨难,他的后人还是不错的。书志椒椒是国家教师,老伴包头人姓张,是国家公务员,老了都有丰厚的退休金。泽元在德国留学,录取在卡塞尔大学深造。女婿与女儿在包头市某区供电局工作。外孙女儿录取在首都师范大学。这一切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,但作为平民百姓已倍感欣慰。也让他们的上辈南坡公含笑于九泉吧。站在茂密的玉米地旁,书志椒椒询问: 楼宅蠏形地在什么地方?向导手指百米前方一片树林,说那个高墩就是蠏形。他想前往,说是祖父南坡公就葬在那上面。五修谱上,南坡还健在,也许是父亲生前告诉他的。但那周围全被巴茅堵死了,无路可走。走巴茅地里穿越?暴雨过后,泥巴粘鞋,穿皮鞋寸步难行。密不透风,下蒸上晒,热得要命,根本受不了。如果再坚持下去,必定要中暑倒下。我看到书志椒椒两眼迷惘,死死盯着那片树林,迟迟不忍离去,我也无计可施。也许这人似植物,对根的依赖程度,是如此的执着。尽管这个祖父他曾未见过,知之甚少。然而,其血脉传承,却浸润骨髓,渗透心灵,难以割舍。泽元见状就说: 算了回吧,下次有机会再来。谈何容易?一个古稀之年的老者,能有几个下次?来一次是一次了。遗憾啊!近在咫尺,却到不了祖父的墓前。第二天他们要走了。我经多方协商,在桐城新安渡为他们寻得本房的房谱一卷,并将他们的资料在此谱上补录完整,让他们带回内蒙。我想: 人生真正的根还在这个上面,家谱与国史同在,一万年也不会消失!现在乡村整治,村庄周边无处不挖。比如南坡公所葬的那个蠏形地吧,若干年后能不能存在也未可知。就连公墓都不是永久性的,还受一定年限的制约。临行前,我对泽元说: 小伙子,国家希望你学成归来,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,你是我老璩家的后起之秀啊。他笑笑说: 谢谢大爷的鼓励。我还是不放心,一再叮嘱: 开车小心,路程太远,绝不能开疲劳车啊!这一点,他却十分自信: 大爷,您就放心吧。为了寻根问祖,两次南下,他们太辛苦了。与我仅仅一天相伴,他们走了,让我产生无限地牵挂。就在这天夜里,陕西安康秦岭一号隧道发生重大交通事故。我不知路线,担心他们走那里经过,一夜未眠,又不敢打电话,第二天才战战兢兢地发条信息。泽元立马回过来: 我们已到了太原,今天到呼和浩特,一路平安,谢谢大爷的牵挂。此时,我的内心才恢复平静。这完全是老桐城人的称谓,喊伯父为大爷。因为,我与泽元的爸爸是一辈的,只不过年龄比他爸爸大。本来,我们彼此谁也不认识谁,只因为我们体内流淌着共同的血脉。再加上这个族谱,既续起了祖先的渊源,又凝聚我们的亲情,并且拓展了未来。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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